导读   本项研究显示，首发精神病（FEP）患者最常见的前驱症状为非精神病性症状，尤其是抑郁、焦虑及物质使用，但存在性别差异；例如，角色功能受损在男性FEP患者的前驱期相当常见。

从前驱症状的时间关系上看，多疑（如，将外部环境解读为有敌意或有威胁）等阈下精神病性症状更容易作为首个前驱症状， “开启 ”其他一系列前驱症状，如继发性抑郁或焦虑等，最终通往典型的精神病性发作。

 

精神病首次发作（FEP）之前的数天至数年内，患者常出现各种各样的前驱症状，包括多疑等阈下精神病性症状，以及抑郁焦虑等非精神病性症状。

探索FEP前驱症状的规律，如哪些症状组合或先后顺序在日后发生FEP的个体中更常见，不仅有助于指导FEP的早期干预，以预防或延缓FEP的发生，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 “误伤 ”FEP风险较低的个体。既往取得的研究结果，如FEP前驱症状的患病率及分布，以及前驱症状神经生物学标志物方面的发现，则为后续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研究简介

一项10月20日在线发表于Schizophr Bull. 的研究中，来自加拿大道格拉斯心理健康大学研究所的研究者依托精神病预防及早期干预项目（PEPP-Montreal），评估了9种阈下精神病症状及20种非精神病性症状作为FEP前驱症状出现的规律。

所有受试者由PEPP-Montreal项目于2003年至2017年间连续招募，年龄14-35岁。研究者对受试者前驱症状的存在与否及出现的先后顺序进行了系统的采集和评估。针对症状组合，研究者重点探讨了最常见的10种前驱症状（抑郁、焦虑、物质使用、角色功能受损、社交退缩、集中注意力的能力受损、睡眠紊乱、精力下降、多疑、易激惹），使用集合图表示；针对先后顺序，研究者对930种情况中的256种进行了评估。

简言之，研究者试图探索以下两个课题：1. 哪些前驱症状的组合在FEP患者中最常见；2. FEP前驱症状出现的先后顺序是否存在某些规律，如某些症状更容易作为原发或继发症状。

 

研究结果

PEPP-Montreal项目连续纳入的780名FEP患者中，390人（62.3%）完成了前驱症状评估，其中女性占31.5%，非情感性精神病诊断占71.8%；前驱期中位时长为3.83年（四分位距1.17-8.51），前驱症状中位数量为9个（四分位距5-12）。

 

症状组合

评估互斥的症状组合中，只有6种组合同时存在于至少5名患者中，强调了前驱综合征的高异质性。最常见的50种症状/组合如图1：

 

图1 FEP最常见的50种症状/组合

 

整个样本中，最常见的非精神病性症状为抑郁（74%），最常见的阈下精神病性症状为多疑（46%）。最常见的双症状组合为抑郁+焦虑（56%），三症状组合为抑郁+焦虑+社交退缩（38%）。

 

女性FEP患者中，最常见的症状/组合为抑郁（83%）、焦虑（78%）、抑郁+焦虑（68%）；男性FEP患者中，最常见的症状/组合为物质使用（75%）、抑郁（70%）、角色功能受损（65%）。

 

情感性精神病患者中，最常见的症状/组合为抑郁（87%）、焦虑（72%）、抑郁+焦虑（66%）；非情感性精神病患者中，最常见的症状/组合为抑郁（69%）、焦虑（68%）、物质使用（68%）。

 

先后顺序

整个样本中观察到了某些不均衡的现象：多疑等阈下精神病性症状更容易处于前驱期的上游位置， “开启 ”日后的其他前驱症状；抑郁焦虑等非精神病性症状则更容易继发于阈下精神病性症状，处于前驱期的下游位置。

例如，当FEP患者以多疑作为首个前驱症状时，继发焦虑、妄想、抑郁、心境高涨、怪异想法，或任一（any）阈下精神病性症状/非精神病性症状的发病率比（IRR）均大于1，提示风险显著升高。相反，当FEP患者以抑郁作为首个前驱症状时，未发现日后某一前驱症状的风险显著升高。

更直观的例子是，当首个前驱症状为多疑时，继发焦虑的IRR为3.40（95% CI: 1.79, 6.46; p=0.002），风险的升高有统计学意义；然而，当首个前驱症状为焦虑时，继发多疑的IRR仅为1.15（95% CI: 0.77, 1.73; P=0.59），且无统计学意义。

值得注意的是，易激惹性升高作为继发前驱症状时存在性别差异：当首个前驱症状为阈下精神病性症状时，男性继发易激惹的风险显著升高（IRR=2.49; 95% CI: 1.57, 3.96），而女性中未观察到这一现象（IRR=0.95; 95% CI: 0.50, 1.82）；当首个前驱症状为非精神病性症状时，男性继发易激惹的风险显著降低（IRR=0.40; 95% CI: 0.25, 0.64），而女性中未观察到这一现象（IRR=1.05; 95% CI: 0.55, 2.00）。上述性别交互作用存在统计学意义（P=0.02）。

 

结论  

本项研究显示，FEP患者最常见的前驱症状为非精神病性症状，尤其是抑郁、焦虑及物质使用。这一发现也与既往研究一致，即上述非特异性的症状无论在针对FEP患者的回顾性研究中，还是在针对精神病高危个体的前瞻性研究中，都最为常见。

 

然而，从前驱症状的时间先后关系上看，多疑（如，将外部环境解读为有敌意或有威胁）等阈下精神病性症状更容易作为首个前驱症状，导致患者出现继发性抑郁或焦虑，最终通往典型的精神病性发作。一种假设是，阈下精神病性症状可能反映了精神病性障碍发病的关键阶段，如暴露于社会逆境、异常修剪及髓鞘形成、纹状体多巴胺功能障碍、皮质谷氨酸功能障碍等；这些环境及生物学因素可能与其他症状（如，情绪痛苦）相互叠加，促成FEP的发生与发展。

 

尽管存在某些局限性，如回顾性设计容易受到回忆偏倚的影响，但本项研究得出的跨诊断的信息仍有望促进FEP风险的评估，并加深学术界对于FEP疾病进展的理解。

 

文献索引：Paquin V, Malla AK, Iyer SN, Lepage M, Joober R, Shah JL. Combinations and Temporal Associations Among Precursor Symptoms Before a First Episode of Psychosis. Schizophr Bull. 2023 Oct 20:sbad152. doi: 10.1093/schbul/sbad152IF: 6.6 Q1 . Epub ahead of print. PMID: 37861419IF: 6.6 Q1 .